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!手机版

88读书网 > 其他类型 > 长相思:复活吧,我的爱人:小夭相柳番外笔趣阁

长相思:复活吧,我的爱人:小夭相柳番外笔趣阁

南淮子上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但她觉得相柳如果还有意识的话,一定不想看到自己哭的样子,她抬手擦去了眼中的泪水,努力让自己的脸上扬起笑容,开始对着白玉榻上的蛇卵碎碎念起来。“九头妖怪,你可真傻,你就算有那么多条命,也不应该这么挥霍吧!你把全天下的人都救了,那为什么不给你自己多留一条命啊!我这辈子都已经不奢望和你在一起了,可怎么连想让你活着都这么难啊?”“我还说你傻,其实我更傻。你早就在这里等着我了,我却一直没有来。”小夭抬起手臂,将手腕处的银色月牙印记变成一把银色小弓。“你看,这是你送给我的弓箭,我一直都带在身上呢。金天星沉说,有个人拿着鬼方族长的令牌找到她,想让她帮忙铸造一把能使灵力低微之人杀死灵力高强之人的弓箭,我真傻,你都暗示这么明显了,我却什么都没有发现,...

主角:小夭相柳   更新:2024-11-18 10:22:00

继续看书
分享到:

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

男女主角分别是小夭相柳的其他类型小说《长相思:复活吧,我的爱人:小夭相柳番外笔趣阁》,由网络作家“南淮子上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但她觉得相柳如果还有意识的话,一定不想看到自己哭的样子,她抬手擦去了眼中的泪水,努力让自己的脸上扬起笑容,开始对着白玉榻上的蛇卵碎碎念起来。“九头妖怪,你可真傻,你就算有那么多条命,也不应该这么挥霍吧!你把全天下的人都救了,那为什么不给你自己多留一条命啊!我这辈子都已经不奢望和你在一起了,可怎么连想让你活着都这么难啊?”“我还说你傻,其实我更傻。你早就在这里等着我了,我却一直没有来。”小夭抬起手臂,将手腕处的银色月牙印记变成一把银色小弓。“你看,这是你送给我的弓箭,我一直都带在身上呢。金天星沉说,有个人拿着鬼方族长的令牌找到她,想让她帮忙铸造一把能使灵力低微之人杀死灵力高强之人的弓箭,我真傻,你都暗示这么明显了,我却什么都没有发现,...

《长相思:复活吧,我的爱人:小夭相柳番外笔趣阁》精彩片段


但她觉得相柳如果还有意识的话,一定不想看到自己哭的样子,她抬手擦去了眼中的泪水,努力让自己的脸上扬起笑容,开始对着白玉榻上的蛇卵碎碎念起来。

“九头妖怪,你可真傻,你就算有那么多条命,也不应该这么挥霍吧!你把全天下的人都救了,那为什么不给你自己多留一条命啊!我这辈子都已经不奢望和你在一起了,可怎么连想让你活着都这么难啊?”

“我还说你傻,其实我更傻。你早就在这里等着我了,我却一直没有来。”

小夭抬起手臂,将手腕处的银色月牙印记变成一把银色小弓。

“你看,这是你送给我的弓箭,我一直都带在身上呢。金天星沉说,有个人拿着鬼方族长的令牌找到她,想让她帮忙铸造一把能使灵力低微之人杀死灵力高强之人的弓箭,我真傻,你都暗示这么明显了,我却什么都没有发现,还乐呵呵地拿去跟你炫耀,结果还是用你的血来助我将弓箭认主。”

“铸造弓箭需要那么多珍贵的原料,你一定费了好大功夫才找齐它们的吧!那你有没有受伤?没有我的血帮你疗伤,是不是觉得要恢复都需要很长时间啊?”

“我以前不知道这个海图中收藏的海域就是你的家,你当初拒绝和尹长老一起回来,后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,不过没关系,我已经替你回来了。这里偏是偏了点,但是这里的族人安居乐业,也不受世俗的纷扰,感觉就像是到了另外一个清水镇,如果你醒来,应该也会喜欢!”

“还有一件事,玱玹娶瞫淑惠的时候,送来九株回魂草的鬼方使者也是你派过去的吧?你这个傻子,明明和玱玹是敌对的关系,却还让自己的族人支持他,连赤水氏和涂山氏都摇摆不定呢!你倒是不怕死......”

“你不愿意回蛇神域,但是收下了尹长老给你的三件信物,你却把它们都给了我,你就没想过如果我永远都不知道你的这些秘密,那你做这么多就全都白费了吗?”

......

小夭絮絮叨叨说着,一会儿望着榻上的蛇卵,一会儿背靠着榻发呆,一会儿哭一会儿笑,似乎是要把这两百多年来所有的悲欢都说尽......

“我是不是话太多了,你会不会嫌我烦啊,不过那也没办法,我还有很多很多话想对你说,不光要现在说,等你醒来了之后我还要天天在你耳边说。”

“相柳,我真的已经,很多很多年没有这样跟你说过话了,我......我很想你......”

“我已经想好了,等我从这里回去,就去和璟说清楚,然后我就搬到蛇神域陪着你,等你醒来,我们再一起去大荒内四处流浪,然后每到满月的时候,我们就一起去海上看月亮,我要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,到时候就算你要赶我走我也不走......”

小夭越说越累,越说越困,不知不觉趴在白玉榻上睡着了。

小夭醒来时,觉得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,肩膀也有些酸痛,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间密室待了多久,只是觉得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完。

她揉着太阳穴准备起身活动一下已经麻木了的四肢,这时尹长老走了进来,说道:“姑娘,我让人准备了些吃食,随老夫去用饭吧!”

小夭摇了摇头:“我不饿,长老,我还想再陪他一会儿。”


“相柳!”

小夭大叫着醒来时,正躺在房间的榻上,璟伏在榻边似是睡着了,听到她的叫声后陡然惊醒,担忧地喊着她:“小夭......”

小夭怔愣地盯着他,璟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,想要去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躺下,小夭却忽然惊恐地拂开他的手,身子也往后退去。

“别碰我!”

“小夭!”

断断续续的画面开始在小夭的脑海中浮现,她记得她在海中任意漂浮着,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有人向她游过来,在她耳边轻唤她的名字,然后带着她一起向海面上游去。

她看不清那个人的脸,眼前只有一片青绿色的衣衫在海水中随波漂浮。

璟在旁边一遍遍唤着:“小夭,小夭......”

小夭的目光终于慢慢聚焦在他的脸上,呆呆问道:“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?”

“小夭,我......”

“回答我!”

“就在我们刚来到这座岛上不久,我去海底寻找鲛人夫妇的时候。”

璟神色黯然,眼中满是恐惧和哀伤,小夭难以置信地望着他,望着望着忽然就笑了。

笑的凄惨,笑的悲凉。

“小夭!”

“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
璟垂眸,低声说:“我不想看你再为他难过。”

“可他用命救了你!”

璟抿唇不语。

那次他潜入海底去寻找鲛人夫妇的时候,遇到了一只大鱼怪攻击他,一番缠斗之间,他竟意外地发现自己可以在海底开口发出声音,他将鱼丹吐出,尝试着开始呼吸、说话,他没有呛水,就像在陆地上一样自然。

一个可怕的想法涌上心头,尽管他不愿意承认,但也不得不接受——救他的人不是什么鲛人夫妇,而是相柳。

他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刚一醒来的时候,那对鲛人夫妇就让他赶紧离开,为什么后来遍寻他们无果,为什么小夭从相柳死后就再也不下海。

他感谢相柳给了他新生的机会,让他能和小夭长相厮守,但也憎恨为什么是相柳,他憎恨自己这点卑微相守的愿望都是靠相柳给他的。

所以在坦白和隐瞒之间,他选择了隐瞒。

可就在刚刚,他跟在小夭的身后看着她一点一点走向海的中央时,他知道自己连这么点卑微的私心也已经快要藏不住了。

璟忽然觉得心口绞痛,他哑着声音问道:“那你要我怎么办?我能怎么办?他已经死了两百年了!”

小夭淡淡道:“至少你不应该瞒着我,这是我欠他的。”

“小夭!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?我该怎么接受和你的相守是靠他施舍给我的?因为我害怕!日日躺在你身边的人是我,但你心中想的梦中见的口中叫的都不是我!”

似乎是要将积累多年的委屈和疼痛全部宣泄一般,璟撕心裂肺地吼着。

这是他第一次正面对小夭宣泄自己的情绪,如果是以往,小夭可能会惊讶,可能会心疼,可能会马上反思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对然后想办法将他哄好。

可现在她什么也不想说,什么也不想做,她的目光苍凉,悲伤犹如冬日里的连绵细雨,冰冷刺骨。

她挣扎着下了榻,踉踉跄跄地往外走去。

璟忽然扑上来从身后紧紧抱住她,颤抖着声音在她耳畔说道:“小夭,不要再想他了好不好,不要离开我好不好......”

小夭微微闭了闭双眼,任由璟在身后抱着她,连挣脱他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良久,她有气无力地说道:“璟,放开我,我现在没法面对你。”

璟仍是死死抱着不撒手,小夭凝眉,侧过头看了他一眼。

似乎是感觉到她的决绝,璟缓缓松开了环抱着她的双手,小夭头也不回地抬脚向外走去。走了几步后察觉不对劲,回头冷冷道:“别跟着我。”

璟顺从地停住了脚步,对于小夭,因为爱而心生自卑,因为自卑而心生畏惧 。他伫立在原地,心如死灰,像个提线木偶一样,没有表情也没有动作,只是一直望着小夭离去的方向,却无力挽回也无力阻止。

小夭在海滩上漫无目的地走着,她没有穿鞋子,任由海浪拍打她赤着的双脚,在沙滩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记。

“大半夜在海边瞎溜达,怎么,跟狐狸吵架了?”白羽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了她的身后。

小夭停下了脚步,却没有回头,也没有说话。

白羽大步流星地走到她面前,啧啧道:“蠢女人,怎么几个时辰不见,话都不会说了?”

小夭还是没有说话,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云淡风轻的脸。

白羽被盯得有些不自在,抱着的手臂也慢慢垂了下来。

“你......可别再问我是谁,从哪来,为什么接近你这种话了啊,听得烦死了都。”

小夭却忽然轻笑道:“白羽,你为什么喜欢睡在树上?”

白羽一愣:“喜欢就是喜欢啊,需要理由吗?”

小夭心中一动,喜欢就是喜欢,不需要理由?听起来倒是有几分道理。

“今晚可以带我一起去树上睡吗?”

白羽顿时大惊失色,双手抱胸,警惕地看着她:“你想做什么?”

小夭哑然失笑,果然是脑子不好用了,竟然能说出这种引人误会的话来。

“你别误会,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帮我找个舒适的树枝,再把我送上去,我今晚不想回房间睡。”

白羽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,放下了抱在胸前的手,干咳一声说道:“这个简单,随我来。”

他带着小夭来到一棵巨大的梧桐树下,小夭仰着脖子望向树干的顶端,可这棵梧桐树太过繁茂,怎么也望不到头,像是直接高耸入了云端。

白羽忽然一把揪起小夭的领子将她带了起来,直直飞向那梧桐树繁茂的枝叶。

惊魂未定间,小夭已经稳稳坐在了一根粗壮的枝干上,那枝干有些扁平,像一张榻,躺在上面睡觉绝对是不成问题的。

虽然在大荒内四处流浪的时候,小夭也不少爬到树上去休息,但像这样舒适的树干她是没有遇到过的。

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了下来,白羽坐在旁边的一根树枝上,闭目养神。

小夭从怀中拿出一面破碎的铜镜,指腹细细摩挲着镜面,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。

这是她的狌狌镜,得知相柳消除了镜中的记忆后,她愤怒地将狌狌镜摔了出去,镜面碎成了几片,后来她将碎片全部收集起来,找了最好的修补师将狌狌镜修补好,但还是能看到镜面上几条清晰的裂痕。

小夭将狌狌镜贴在胸膛处,缓缓闭上了双眼。

上一次这样躺在树上还是在清水镇,那时候串子想娶桑甜儿,老鸨漫天要价不给桑甜儿赎身,她以为是相柳从中作梗,便约了他在一棵树上相见。

那时候她就是这样握着这面狌狌镜躺在树上等着相柳赴约,透过镜面欣赏着自己的“杰作”,咯咯直笑。

可惜那样自由自在的开心日子,以后再也没有了......

翌日清晨。

“小姐,小姐!”一大早,苗圃就拎着菜篮子一路大喊大叫着跑进木屋,却只见到在厨房忙碌的璟,没有看到小夭的身影。

“公子,小姐呢?”

璟转过身,脸上疲惫不堪,双目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,他嘴唇动了动,最终还是摇摇头问道:“怎么了,苗圃?”

“是陛下,陛下昨晚遇刺了!”苗圃急得团团转,眼睛还在四下张望着。

“什么?”璟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。

“先别说了,我得赶快找到小姐。”说完苗圃将手中的菜篮子丢在地上,转身跑出去寻找小夭,璟也放下手中端着的早餐出去一起寻找。

苗圃、左耳和璟找遍了整个小岛都没有见到小夭的身影,璟神色复杂地盯着波光粼粼的海面,正准备要下海去找的时候,白羽迎面走过来。

苗圃大喜道:“白羽,你有没有看到小姐?”

白羽淡淡说道:“看到了。”

三人跟着白羽来到了梧桐树下,白羽腾空而上飞到树枝上,一把将小夭拍醒:“喂,起来了。”

小夭吃痛睁开了眼,口中还抱怨着:“有你这么叫人起床的吗,疼死了!”不过她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这一夜睡得格外安稳,连噩梦都没有再做了,果然睡在树上还是有它的奇妙之处的。

“怎么了吗?”小夭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。

没等她反应过来,猝不及防间被白羽一把薅起衣领,带着她从树上一跃而下。

“啊——”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小岛的上空。

落到地上时,小夭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,向后倒去,璟眼疾手快地从身后接住了她。

小夭眼神闪躲,有些不自在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。

苗圃呆呆地问:“小姐你......怎么从树上下来啊?”

小夭干笑了一声,有些敷衍道:“突发奇想而已。”

苗圃若有所思地“哦”了一声,随即神色紧张地说:“小姐,陛下昨晚遇刺了。”

“什么?!怎么回事?”小夭瞬间清醒。

“今早我去城中买菜,发现城里戒备森严,我跟人一打听才知道的。”

“那玱玹现在怎么样了?可有抓到刺客是谁?”小夭紧紧抓着苗圃的手问。

“目前还不知。”

璟抬手想安抚小夭,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,他柔声说:“别急,我们现在就回神农山去看看。”

小夭抿唇,半晌才终于抬头看了璟,只是一晚的时间,他就变得如此憔悴,双目无神,面容消瘦,心中隐隐有些不忍地点点头。

小夭回去换了衣衫后,几人便召唤坐骑马不停蹄地赶往了神农山。

玱玹正襟危坐于紫金殿内,大殿之上跪着一人,那人已经被五花大绑,周身被下了禁制,身上还挂着数条血淋淋的鞭痕。

玱玹眸色阴沉,冷声问道:“谁派你来的?”

那人一声不吭。

“若你能招出幕后主使,我非但不会杀你,反而还会厚待于你,可若你负隅顽抗......”玱玹冷哼一声。

“微末之身,有何所惧!是杀是剐,悉听尊便。”那人缓缓闭上双眼,俨然一副从容赴死的模样。

玱玹眼里顿时腾起杀意:“你可听过玄庭的名字?”

那人的眼睛猛然睁开,死死瞪着玱玹。

“你敢来刺杀我,死对你来说就已经是一种奢望了,我不介意把玄庭发明的那些酷刑在你的身上全部试验一遍。”

那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,背后腾起森然的寒意,但他还是咬牙切齿地说道:“有本事你就折磨死我,死后我必定化为厉鬼,日日夜夜纠缠你这王宫上下不得安宁!”

“是吗?你真的愿意为了保护他们而被折磨至死吗?”一道清冷的声音自大殿之外幽幽响起,一个面若桃花的女子款款走入殿内。

“小夭?你怎么来了?”玱玹又惊又喜,忙起身相迎。

“自然是听说了你被刺杀的消息才赶过来的,可有受伤?”

玱玹笑笑:“没事儿,这等庸碌之辈伤不了我。”

那刺客“呸”地一声啐了一口血沫,冷嘲热讽道:“妖女祸世,奸夫淫妇,难看至极!”

玱玹正要一脚踹上他的胸膛,被小夭拦住了。

小夭走到刺客面前,也不生气,嘴角噙着笑说:“这些年我隐姓埋名,行走于世,解救过无数深受疾病之苦的人,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,怎么就祸世了?天下皆知我西陵玖瑶与前任涂山氏族长结为夫妻,你如今污蔑我和陛下是奸夫淫妇,又是什么道理?”

刺客冷哼道:“身为魔头赤宸的女儿,做与没做又有何分别?”

“全天下都知道我是赤宸的女儿,这在两百多年前就已经不是秘密了,为什么在我被千夫所指的时候你没有站出来,而是选择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?我想你的年龄应该不会比我或者陛下小吧?”

“那又如何?我的目标又不是你。”

小夭拍掌笑道:“说得好,你的目标是玱玹,可自从玱玹登基以来,各大世家和氏族没有不臣服于他的,天下万民也没有不爱戴他的,你又是以什么理由来刺杀他?”

那刺客仰天大笑道:“你还真以为所有氏族都臣服于你了呢!我呸,你不过是仗着老轩辕王对你的偏爱罢了!”

玱玹听后心下一动,立即和小夭对视了一眼:果然是他们指使的!

小夭说:“没错,确实不是所有氏族都已经臣服,别说是氏族,就连王族也不一定臣服,我说的对吗?”

刺客脸色微变,没有说话。

小夭勾唇继续说道:“方才在来的路上,蓐收大人已经带了重兵去将他们秘密围剿了,就算你宁死也不愿意说出他们的名字,你以为我们就不知道吗?”

“你少诈我,也休想从我口中套出半点信息!”

小夭将脸凑到他的耳边,轻声说:“那......如果我说,他们告诉了我一个秘密呢?一个有关于你的秘密。”

刺客瞳孔骤缩,脸色大变,愕然道:“不可能!他们不会那么做!”

“如果他们没说,那我又是怎么知道的呢?还是你想让我在你面前把这个秘密说出来?”

那刺客从进到这大殿之后就一直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,无论玱玹怎么威逼利诱他,都是油盐不进冥顽不灵,直到此刻才从他紧缩的瞳孔和颤抖的身躯中感受到“害怕”二字。

小夭不紧不慢继续说道:“有时候人与人的关系就是这样,你自以为一腔热血付诸他人,可对方却视为敝屣,棋子终归就是棋子,一旦他们的利益或者性命受到威胁,就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你!你很有胆识,也很聪明,可惜你信错了人。”

刺客痛苦挣扎了一番后长长叹了口气,说:“事已至此,是我有眼无珠,要杀要剐,给个痛快吧。”

小夭却笑道:“如果要杀你,从抓住你的那一刻,你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,何必等到现在?”

“那你们还想如何?”

“你既然知道玄庭,那也应该知道他的弟弟禺疆,这个人曾多次刺杀玱玹,都没有成功,后来被玱玹收于麾下做了大将军。而你与玱玹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,若能弃暗投明,他也一定会厚待于你,这就是为什么他抓到你后没有立刻杀了你,他是在给你机会。”

刺客微微愣了一下,淡淡说道:“你们既然已经知道是谁指使,我还有什么好说的?”

“细节。”玱玹忽然开口道,“我们虽然已经知道了幕后之人,但并不知道你们计划的细节,以及是否还有其他氏族参与其中。”

刺客垂首,沉默不语。

玱玹挥手解了他身上的禁制:“钧亦,给他松绑。”

钧亦上前解了刺客身上的绳索,刺客感觉浑身顿时松快下来,他沉思了一会儿后跪到玱玹的面前,恭敬地道:“若陛下能答应保我妻儿性命,我愿意说出实情!”

“我答应你,有我在,没人动得了他们。”玱玹说着伸手去扶他,“先起来吧。”

小夭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汤溟。”

玱玹一愣:“你是汤氏遗孤?”

汤溟点点头,玱玹说:“坐下说吧。”

几人落座后,汤溟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缓缓道来。

“我本是中原的一个小氏族汤氏之人,轩辕和神农大战后,汤氏便被灭族了,我爹娘偷偷将我送了出去,才免于一死。后来我隐姓埋名,在大荒内流浪,凭借一身还不错的功夫生存了下来,遇到了我的结发妻子芙蓉氏,她不嫌弃我是个漂泊之人,愿意和我一同生活。”

“后来有一天,忽然有个人找上我,要我帮他做一件事情。”

小夭问:“就是刺杀陛下?”

汤溟点了点头:“一开始我拒绝了他,还跟他打了一架,他打不过我就耍阴招,给我的妻儿下了毒,那种毒需要每隔一段日子服用解药,我不得不跟随他来了中原。”

“来到中原后,他们并没有如何刁难我的妻儿,反而以贵客之仪招待他们,允许他们在府内自由出入。对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潜入宫中刺杀陛下,在此期间,他们会保证我妻儿的安全,绝不泄露他们的身份。如果刺杀成功,他们就会放我们一家三口远走避世,如果失败,也绝不能牵连到他们,否则就会要了我妻儿的命。”

小夭冷不丁地说了一句:“他们还真是高看你,一国之主哪是那么容易刺杀的。”

玱玹却道:“小夭,他的功夫的确不可小觑,那日我有事在身,留在殿中的是个傀儡,如果是真的我在这里,恐怕就要被他得逞了。”

汤溟说:“汤氏精于暗杀之术,我也是从小接受过特殊训练的,只不过流于大荒多年,早已没了那份野心,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而已。”

小夭问:“找到你的那个人是谁?五王和七王总不会亲自过去迎你吧?”

“我也不知道那是谁,一开始我以为是五王和七王的手下,但他们又对那人礼遇有加,更像是合作伙伴,不过那个人行踪十分隐秘,脸上始终戴着面具,没有人见过他的脸长什么样子。”

小夭心里一紧,问道:“是什么样的面具?”

汤溟说:“黄金面具。”

小夭眸色暗了暗,眼底闪过一丝失落。

玱玹问:“怎么了?你认识?”

小夭摇头:“不认识。”

玱玹把刚刚汤溟所说的话又细细思考了一番,问道:“这次的刺杀可有其他氏族参与?”

汤溟想了一下说:“应该是有的,但我不认识他们,只隐约听到过他们谈论到什么梅林、什么法阵之类的词汇。”

小夭和玱玹相视一眼,心中已经了然。

玱玹说道:“行,我知道了,多谢你愿意选择相信我们,你想要我给你什么职位?”

汤溟苦笑:“高处不胜寒,我汤溟虽是轩辕敌国遗孤,却也是有自知之明,既不想复仇也不想做官,我只想与我的妻儿一起安稳地过完余生。”

小夭爽朗地笑道:“放心吧!我对毒术颇有研究,你的妻儿不会有事的!”

“多谢涂山夫人,先前对你说的那些话......”

涂山夫人?可从来没人这么叫过她,怎么感觉怪怪的。

小夭干笑道:“那些话八成也是五王七王他们教你说的吧,果然还一直对我怀恨在心啊!放心吧,我不会怪你的。”

汤溟感激地看着小夭。

玱玹说:“我让鄞先去帮你处理一下伤口,今日你就先留在这休息,明天把你的妻子和儿子接回来,小夭给他们解了毒后你们再离开吧。”

汤溟起身恭敬地对玱玹行了一礼道:“谢陛下!”


玄鸟在空中呼啸而过,以极快的速度将小夭和白羽带到了玉山,两个小花童被这突然造访的不速之客吓了一跳,厉声问道:“何人私闯玉山?”

“我要见獙君!”小夭不管不顾就要硬闯进去,两个小花童死死拦着她。

“发生了何事?”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,迎面走来一个看起来十分精炼的黑衣女子。

“潇潇?你怎么在这里?”

小夭看见来人后十分震惊,潇潇是玱玹身边的暗卫,玱玹与玉山平素并无往来,她怎么会到玉山来?难怪她回来后就没有在玱玹身边见过潇潇,一直以为是被玱玹派出去执行什么特殊任务了。

“小姐?”潇潇也是一惊,随即道:“此事说来话长,我看小姐好像十分焦急,此次来玉山可是有什么事?”

“我有急事要见獙君!”

潇潇面露难色:“他......”

“他怎么了?难道他不在玉山吗?”

“不是,小姐,獙君在听花楼,他说他做了件亏心事,正在那里闭关修炼,已经很多年不见外客了。”

小夭听后更加笃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,她沉声道:“让我进去,他一定会见我的!”

潇潇没办法,只能将小夭和白羽带进了玉山,穿过一片绚烂的桃林,越过几条蜿蜒的溪流,又翻越了两座陡峭的山峰,才终于到了一处隐蔽的楼阁外。

“小姐,这里就是听花楼了。”

小夭冷笑道:“果真是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。”

潇潇眉心跳了两下,她还从来没见过小夭现在这个样子,除了那次要杀陛下的时候。

“小姐,我进去帮你通报。”

“不必了,我有些事情要问他,你带这位公子先下去吧。”

潇潇犹豫了下,最终还是点头带白羽离开了。

小夭立在楼阁门前,沉声说道:“獙君,我有话要问你,立刻出来见我。”

楼内,一身黑袍的獙君端坐在一尊神像面前,从小夭上了玉山后,他就知道她来了。

他心中纠结,若是将真相告诉了小夭,便是辜负了故人之托,若是避而不见小夭,却又显得过于刻意,偏偏他又不擅长撒谎。

小夭一直在不停地敲着门,大有一种不见獙君不回还的气势。

獙君抬头望着神像,半晌,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,起身向门外走去。

他打开了门,佯装惊讶道:“小夭?我正在闭关,你有何事找我?”

小夭不语,一双黑眸直直凝望着獙君,让本就不善于掩藏的他觉得一阵阵的心虚。

他眯着狐狸眼,微笑着说:“怎么了?一别多年,不认识故友了?”

“獙君,我问你,这个到底是谁送给我的结婚礼物?”小夭手上拿着大肚笑娃娃,直截了当地问道。

獙君说:“这不是我送你的吗?我亲自去轩辕山参加了你的婚礼啊,你忘了吗?”

“那这里面装的是什么?”小夭指着娃娃底部蓝色的液体痕迹问。

獙君拿过小夭手里的娃娃仔细看了看,心道:这是什么鬼东西?我怎么知道这笑娃娃还暗藏玄机?

小夭见他眼神飘忽,说道:“我来告诉你,这是鸩毒,蓝蟾蜍的妖毒,还有冰魄寒毒,全是毒药!”

獙君大惊:“什么?!”随后又一脸歉疚道,“小夭,其实这是我找一位工匠雕刻的,我自己没这手艺,想着你成亲自然要送一个特别的礼物给你,我说要实心的,没想到他竟然在里面装的都是毒药!真是岂有此理!”

小夭静静地看着獙君胡编乱造,也不拆穿他,而是继续说道:“好,我再问你,我服毒自尽后,是怎么醒过来的?”

獙君心道:还是这个好回答。

“你在玉山醒来的,自然是王母救的你。”

小夭问:“她用什么方法救的我?”

獙君道:“玱玹把你送过来的时候,你躺在一枚被施了阵法的海贝上,王母把你沉入瑶池,用瑶池之水唤醒了你。”

小夭点头,又道:“那我再问你,我身上的蛊是谁解的?”

獙君道:“这个你醒来就知道了呀,也是王母帮你解的。”

“怎么解的?”

“......”

獙君要崩溃了,怎么这么多问题啊?他怕是要把这一辈子的亏心事都做尽了。

“解蛊的时候王母不许我们在场,所以我也不知道王母是用了什么法子。”

小夭定定地望着獙君,忽然笑了:“听说獙君是因为做了亏心事才闭关的?”

獙君哑口无言,只能干笑两声,心中却在暗骂:这个潇潇怎么什么都跟小夭说!

小夭又问:“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亏心事能让堂堂獙君避不见客呢?”

獙君笑道:“不是什么要紧事,不过是一些陈年旧事罢了。”

小夭挑眉:“不是什么要紧事?请问我方才说的那三件事,哪一件事不要紧?”

獙君一愣:“你......你什么意思?”

小夭上前一步,紧紧凝视着獙君的双眼逼问道:“相柳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,你要这样替他隐瞒?”

“你都知道了?”獙君不由得瞪大了眼睛,吃惊道。

小夭道:“若不是我知道了些什么,怎么会急匆匆跑到玉山来问你?事到如今,你还要瞒我吗?”

獙君盯着小夭看了一会儿,好长时间才叹了口气道:“小夭,既然他不想让你知道,你又何苦一定要求个答案呢?”

小夭冷声道:“命是我的,蛊是我的,婚礼也是我的,我为什么不能知道?”

“他已经死了,你知道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呢?”

小夭道:“这是我的事,我只想知道真相。”

“可我答应过他,永不会告诉你。”

“是我先发现的,你不算违约。”

獙君凝望着执拗的小夭,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劝阻不了她了,她比她的母亲还要倔强。

他拉起她的手说:“随我来。”

獙君带着小夭到了瑶池,他折了一枝桃花,化作一艘小小的桃花舟浮在瑶池的水面上,拉着小夭跃到桃花舟上。

两人相对而坐,獙君轻轻拂袖,两人面前出现两瓶蟠桃酒,獙君拿起一瓶开始喝了起来。

此时夜幕降临,一轮皎皎明月高悬于碧空之上,冷冷清辉静静洒下,水波粼粼,银光跳跃。瑶池岸边是灼灼盛开的桃林,瑶池中央是小舟轻泛的宁静。

獙君喝着喝着,忽然开始对着月空高歌起来:

哦也罗依哟

你的眼为什么紧闭

不肯再看我

若我让你流泪

请将我的眼剜去

只要能令你的眼再次睁开

哦也罗依哟

你的心为什么碎了

不肯再忆我

若我让你悲伤

请将我的心掏去

只要能令你的心再次跳动❶

……

歌声哀婉悲凉,句句泣血,如平地起风,卷落阵阵桃花雨,纷纷扬扬,飘飘荡荡,一时急,一时缓,沾身不湿,吹面不寒,如伤心女子落泪,却不知又在悲伤着哪一对有情人的生离死别。

小夭知道獙君就是獙獙妖,他的歌声能够迷人心智,但只要问心无愧,就不会被他的歌声所迷惑。

小夭静静地听着,刚开始的时候她毫无所感,只是单纯地觉得獙君的嗓音很不错,很动听,歌曲很忧伤,很凄凉。

可是越听到后面,她的气息就越是不稳,体内气血翻涌,仿佛要炸裂开一样,心口绞痛,眼前也开始出现一些似真似幻的浮影,像一汪清冽的泉水,缱绻温柔,要将她深深地卷入进去!

就在小夭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,獙君的歌声戛然而止,小夭那如梦如醉的感觉才渐渐消散而去。

獙君喝了一口手中的蟠桃酒,望着小夭缓缓开口:“我和相柳相识多年,他时常往返玉山,带着王母给的佳酿灵草走,又带着洪江的感谢来。我们时常像这样在月下饮酒对谈,抚琴弄箫。他喜欢听我唱歌,却从来不会被我的歌声迷惑,他虽被世人视作九命魔头,可心却如琉璃一般剔透,我很敬重他。”

小夭沉默不语,静静听着獙君讲述他和相柳之间的事。

“那日你被玱玹送到玉山的时候,已经虚弱得只剩一丝丝气息,那海贝中的血咒阵法护住了你一命,王母却束手无策,只能将你沉入瑶池,期望你能自然醒来。”

“傍晚之后,相柳来了玉山,他说是来拜访王母,却在灌醉我后潜入了瑶池,闯进了我们布置在你周身的阵法。我和烈阳赶到的时候,还以为他是在用你的血练什么妖法,烈阳一掌劈过去,他却丝毫未躲,硬生生抗住了这一掌,后来我发现他竟然是在用自己的心头精血,为你延续生机。”

“血咒之术本就是以命续命的法子,他又耗费了大量的心头血来唤醒你,连我都为之震惊。”

虽然小夭已经将这件事猜的八九不离十了,而且在海底的37年她也知道相柳就是用这个法子救的她,但此时再次听到獙君讲述出来,她的心还是像被人紧紧攥住了一样疼痛。

她尽量保持着平稳的语气问:“那蛊虫是如何解的?”

獙君道:“他并未替你解掉蛊虫。”

小夭不解:“那我体内的蛊是......”

“是他以命诱杀的。”

......

轰隆!!!

小夭顿时如遭雷击,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。

以,命,诱,杀???

......

难怪他一直说他解不了蛊,难怪巫王会告诉她情人蛊只能双死,绝无可解!

相柳是用他自己的命在还她自由啊!!!

獙君向小夭伸出手去,掌心凝聚法力,将小夭怀中的狌狌镜取了出来。

“他将你救活后,并未唤醒你,而是说要了结一些他和你之间的未了之事,这面狌狌镜中珍藏了两段你与他之间的记忆,他将这两段记忆亲手抹去了。然后又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脏,用自己的命诱杀了蛊虫,替你解了这情人蛊,从此之后,你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。”

小夭只觉悲痛攻心,头晕目眩,双耳轰鸣,眼里泪珠簌簌而下,獙君的那些话还如洪水般灌入她的耳朵,但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。

“小夭,他离开前最后拜托我的,就是叫我千万不要告诉你解蛊的事情,你知道是为什么吗?”

小夭不语,只是目光呆滞地望着他,任凭眼泪在脸上流淌。

獙君有些不忍,但既然小夭想要知道真相,他就应该全部讲出。

“因为你曾说过,今生今世永不想再见他,他也永不想再见你。”

......

......

“呕”的一声,一口鲜血喷涌而出。

“小夭!”

獙君连忙闪到小夭身边扶住她,不断往她身上输送灵力。

“你这又是何苦呢?他不想让你知道肯定也是不想让你难过啊!”

小夭眼底一片苍凉,她一动不动,宛如死人一般。

清水镇的葫芦湖畔,她挽弓指向相柳,对着他的心口狠狠射了一箭。

相柳不怒反笑,依然从容不迫地向她走来。

那时候她恨极了相柳,她恨相柳从头到尾都是利用她,从清水镇开始,也从清水镇结束,都是为了要杀她最亲的人。

他甚至利用璟的死,他知道那是她心头最痛的地方,却还是利用!

最后还要了她全身的血。

从头到脚,都被他利用干净了。

相柳成功了。

成功地让她恨他入骨,跟他决裂。

成功地默默做了一切却不被惦记。

成功地从容赴死却不被她察觉。

她曾天真地问:“若是我死了,你是不是也会死?”

相柳却反问她:“若是我死,你能活吗?”

是啊,他是九命相柳,他有那么多条命,就算自己真的死了,他又能如何呢?

对于那场战役,他已经报了必死之心,舍弃一命解掉情人蛊,不过是想让她活着罢了。

“小夭,你感觉怎么样了?小夭!”

獙君的声音不断在小夭头顶上空回响,她涣散的眼神终于再次聚焦了起来,直愣愣地望着獙君,艰涩道:“他死了,我再也见不到他了......”

“小夭......”獙君心疼地看着她,眼里也泛起了泪花,为逝去的故友,也为他和小夭之间刻骨绵长的情意。

小夭眼睛忽然开始四处看起来,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。

獙君拿起旁边的大肚笑娃娃递给她:“是找这个吗?”

小夭一把夺过去,如获至宝般地紧紧攥在手心里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:“这是他......这是他送给我的对不对?你能不能帮我打开它?啊?我求你......求你帮我打开它好不好?”

獙君垂眸:“抱歉小夭,这个大肚笑娃娃是用扶桑木雕成的,里面好似有冰晶,表面淬了一层扶桑汁液,还被相柳施加了灵力和阵法,我......我实在是打不开。”

小夭神情惨淡,绝望地抚摸着笑娃娃弯弯的眉眼和唇角,“是他不想让我看到......”

“或许我可以试试。”

一只雪白的琅鸟踏着月色飞来,落在桃花舟的舟头,化成了一个白衣碧眼的少年郎。

“烈阳?”獙君惊喜地叫道,“对啊!烈阳是受虞渊和汤谷之力修炼而成的,他的凤凰玄火说不定可以打开!”

小夭眼眸瞬间亮了起来,“噌”一声从獙君怀里窜起来,跌跌撞撞地扑到烈阳面前,捧着大肚娃娃道:“好烈阳,你帮我打开它好不好?”

烈阳神色复杂地看着她,他不喜欢相柳那个九头妖,但相柳确实救了小夭,方才他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,心中隐隐还有点敬佩起相柳来。

“我尽力!”

烈阳接过小夭手中的大肚笑娃娃,口中念着法诀,那大肚娃娃便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禁锢住,高高悬浮在空中。

烈阳腾空化作琅鸟,在空中不断朝着大肚娃娃的方向拍打着双翅,熊熊烈焰在琅鸟的双翅和大肚娃娃之间燃烧成一座火桥,这是在用凤凰玄火来打破扶桑木和冰晶之间的平衡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忽然听到“嘭”的一声,大肚笑娃娃的肚子炸裂开来,露出里面一颗晶莹剔透的冰晶球。

烈阳“倏”地收了翅膀,否则这冰晶球就要被他融化了。

小夭看到冰晶球的那一刻,泪如雨下,她狂喜地扑上去,将缓缓坠落而下的冰晶球捧在手里,全然不在意那极寒之气会冻伤自己的手。

“小夭!”獙君朝小夭大喊了一声。

烈阳却朝他使了个眼色,随即手捏法诀,为小夭的双手度了一层灵力,使她的手免受寒气的入侵。

而小夭全然不顾这些,只是死死盯着手中的冰晶球。

晶莹剔透的冰晶球中,有一汪湛蓝色的海洋,海水中有五彩斑斓的小鱼,绚烂多彩的珊瑚,还有一枚洁白的大海贝,海贝中侧坐着一个美丽的女鲛人正伸出手去,在她的身边,有一个男子轻轻握住了她的手,含笑凝视着她。角落里还有一个男鲛人静静地看着他们,遗世独立,仿佛从不属于他们的世界。

在他的旁边,有一行血红小字:有力自保、有人相依、有处可去,愿你一世安乐无忧!

小夭颤抖着手抚上那男鲛人的面容,神情哀伤,眼中蓄满泪水,唇角却缓缓向上弯起。

“你便是这般为我打算的吗?”

像是自言自语,又像是在对着那冰晶球中的男鲛人说。

当年她准备要嫁给丰隆之前寄出的这枚冰晶球,里面只有一个女鲛人和一个男鲛人。

女鲛人在苦苦等待,男鲛人却视而不见。

原来,不是视而不见,而是为她选择了另外一个人。

难怪他会教她射箭,难怪他不惜舍弃性命救璟,难怪他会给她那张海图。

好一个有力自保,有人相依,有处可去!

原来他所做的千般万种,都是为了她,只因当年她在神农义军中一句为求自保的话!

......相柳,你为什么这么残忍?

你宁愿这样默默将我推给别人,也不愿选择我吗?

你死了,我怎么办......

......

......

“啊——”

小夭忽然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吼,极致的痛苦,极致的悲凉,极致的悔恨。

她软跪在小舟上,泪眼迷蒙,肝胆俱裂,身子簌簌颤抖,她将冰晶球狠狠抱在怀里,似是要将它融进自己的身体里。

忽然觉得胸中沉闷,一股咸腥的味道从喉咙里冒出来。

“噗——”

又是一口血瀑喷涌而出。

鲜红的血顺着小夭的唇角不住地往外流,似是要永不停歇,直到流干净她全身的血。

“小夭!!!”獙君和烈阳同时惊呼出声。

“小夭!!!!”远处姗姗来迟的涂山璟撕心裂肺地喊道。

小夭却紧紧抱着怀中的冰晶球,面带微笑地,向身后的瑶池中仰去......


话音刚落,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只黑色蝴蝶围绕着他飞来飞去,赶都赶不走,甚是烦人。

尹长老见状倏然抬头,兴奋道:“族长!这是我们鬼方一族的灵蝶,只有真正的族长血脉才能驱使它破茧啊!您就是我们的族长啊!”

“胡说八道!”相柳凝眉,面色有些不悦,他抬手朝那只黑色蝴蝶一挥,那蝴蝶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,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。

他再朝着眼前一群黑压压的人一挥手,尹长老一行人便全部被一道无形的枷锁禁锢在原地,动弹不得。

“来人!全部带回军营!”

“是!”

树林中不知从哪冒出来十几个身穿铠甲的士兵,将还跪在地上的一群人蒙了眼睛全部拖进了深山里。

神农义军中,相柳营帐内。

尹长老蒙着眼睛跪在地上,相柳朝他一挥手,解除了他身上的禁制,也去除了蒙在他面具之上的黑布,居高临下道:“说,为何将我唤作你们的族长?”

手脚得到放松后的尹长老不敢有一刻怠慢,抱拳道:“族长,我......”

相柳冷声打断他:“在你说清楚之前,不许这么称呼我!”

尹长老忙点头道:“族......将军,您有所不知,鬼方氏向来以九为尊,而蛇又是鬼方氏的图腾,因此九头蛇在鬼方氏是享有极其尊崇的地位的,只有历代族长才有此身,您是九头之躯,自然就是我们的族长。”

相柳道:“阁下这么说未免也太好笑了,难道随便一只九头蛇妖都能做你们鬼方氏族长不成?”

尹长老连连摆手道:“不不不,您误会了。”顿了顿,他继续说道,“四百年前,我族族长夫人产下一枚蛇卵,需孵化整整十年才能破壳而出,然天有不测风云,有小人暗中勾结了几位长老逼迫族长退位,族长宁死不从,他们便残忍杀害了他和族长夫人,还带走了未破壳的你。”

“族长临死之前将信物交到我的手上,嘱托我一定要找到您!这几百年来,我四处奔走,在大荒内一直寻找您的下落,却不知那小人究竟把您带到了什么地方,天可怜见,今日终于让我找到您了啊族长!”

相柳是皱着眉听完的,他怒意上涌,妖瞳骤现,蹲在尹长老的面前,一把冰刃立刻浮现在尹长老的颈侧,他咬着牙一字一字问道:“方才你所说的,可都是真的?”

尹长老吓得大气也不敢出:“我发誓,我刚才所言,句句属实!”

相柳凝眸直视他面具下的眼眸,半晌后轻轻闭眼,刺在尹长老颈侧的冰刃也随之消失。

他站起身来,语气淡漠道:“面具摘了。”

尹长老有些迟疑:“这......”

相柳挑眉,嗤笑道:“怎么,你既唤我一声族长,却不听我的命令么?”

尹长老一听顿时心中大喜,立马摘下了面具扔到一边,露出了面具下的一张......平平无奇的脸。

相柳垂眸凝视着他,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子,灵力也一般,确实不是什么绝世高手。他问道:“你方才所说的信物,为何物?”

尹长老道:“是族长令牌和神域海图。”说着起身,将一块黑漆漆的令牌和一颗龙眼大小的珠子递到了相柳的手上。

相柳仔细查看,没有变幻过的痕迹,确实是真品无疑,他把令牌和海图又丢回尹长老的怀中,淡淡说了句:“你可以走了。”

“啊?”尹长老吃惊地望向他,“您不跟我们回去啊?”


两百年后。

仲秋之月,赤水氏宣告天下,久违的赤水秋赛即将再度拉开帷幕,盛会未至,有关于此的消息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,满城风雨。

有人说这次赤水秋赛时轩辕国君将亲自驾临,将本次秋赛的第一名直接提拔为护国大将军,地位不比当年的赤水丰隆差;还有人说这赤水秋赛已经沉寂了几百年,这次突然重新操办,是因为轩辕国君要借此寻找自己的心上人,据说那女子十分爱热闹,届时一定会到现场,有情人也就能终成眷属了......

一时之间,众说纷纭,但是有一点却是没错,这次的赤水秋赛面向整个大荒,不限氏族,也不限种族,无论是世家大族还是那些小氏族,无论人族、神族还是妖族,凡有能力者,都可以报名参赛,至于其他传言的真假性,就不得而知了。

赤水河道上,大大小小的船只往来交错,都是来参加赤水秋赛的世家子弟。一艘梭形小船内,一个靛衣男子端坐在船舱内,正微微笑着看向身旁的青衣郎君,船头还有一位俊俏的小娘子挽着身边的黑衣男子有说有笑,那男子看上去有些呆板,左边还缺失了一只耳朵。

“上一次参加赤水秋赛还是在几百年前,有时候觉得,神族这漫长的寿命还真是挺无聊的,倒不如人族短短六十年,生老病死,却会更加珍惜。”那青衣郎君对身边的靛衣男子感慨道。

“能和你在一起,不无聊,反而觉得还不够。”靛衣男子盯着青衣郎君说。

青衣郎君低头笑起来:“这几百年来,你的嘴是越发甜了。”

靛衣男子也抿唇笑着,随后问道:“为何变换容貌?不打算见陛下吗?”

青衣郎君摇了摇头:“现在外面都在议论玱玹是为了找我才举办的这场赛事,如果我就这么以真容出现在盛会上,难免会引起更多的猜疑和讨论。”他顿了下继续说道:“我会找机会去见哥哥的。”

那青衣郎君和靛衣男子正是变换了容貌的小夭和涂山璟。

璟点了点头说:“不过,他怕是认不出你现在的样子。”

小夭拍了一下他说:“你傻啊,就是为了让他认不出来才变换的呀,要是一下就让他瞧出来了岂不是白变换了?”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
船在宽阔的河道上稳稳前行,河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点点星辉。小夭突然扭头问道:“吃河鲜吗?我去捞点上来。”说完不等璟回答,就拎起旁边的竹篓“扑通”一声跳下了河里。船头的一男一女听到落水声立刻跑过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。

璟笑道:“没事,小夭去河里捞河鲜了。”

二人紧张的神色才缓和了下来,璟对那女子说:“苗圃,你去跟艄公借一下炉子和石板,一会儿小夭上来之后,我们用来烤河鲜。”苗圃点了点头转身向船的另一头走去,左耳则半蹲在船头望着水面的情况。

没过多久,就见小夭从水中探出头来,手上举着竹篓朝船上的三人挥着手臂。左耳身子前探,从小夭手中接过了竹篓,璟伸手将小夭拉到了船上。

小夭这一趟收获颇丰,竹篓里有几条鳊鱼、一桶河虾、两只大河蚌还有几只螃蟹。

船上炉火已经升起,石板被烧的滚烫,小夭让左耳去把鱼杀了,自己则用酒把河虾浸泡起来,等到它们都醉倒了之后再倒在石板上,受了热的河虾顿时噼里啪啦地蹦着,不一会儿就通体赤红,外焦里嫩了。小夭一边在上面撒着特制的香料一边笑着对璟说:“我这么烤的可好吃了,等会你可得多吃点儿。”

璟温柔地看她,眼里却有一丝心疼,即便过了这么多年,他还是难以想象小夭在流落大荒的时候究竟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。

所有食材都准备好后,四人围坐在炉边,酣畅淋漓地吃着、喝着,苗圃一边啃着螃蟹腿一边对小夭的手艺赞不绝口,就连一向木讷呆板的左耳都边吃边向小夭竖大拇指。

小夭只是微微笑着,思绪却飘到了几百年前。那时候也是四个人,玱玹、阿念、海棠还有她,也是像这样围坐在船上吃着烧烤,后来结识了神农馨悦、防风意映、赤水丰隆...那时候她还是玟小六,自由自在的玟小六,虽然她现在也很自由,只不过经历了这么多的悲欢离合之后,心境已经和那时候大不一样了。

正当小夭出神的时候,忽听有人冲着他们大声喊道:“几位公子小姐,你们的烤鱼太香了,可否借一点过来我们尝尝啊?”

众人向声音的来源处望去,离他们不远处有艘小船,喊话的正是那划船的艄公,船内端坐着一个少年,看不清容貌,但那一袭雪白的衣衫却在暮色中格外显眼。

璟对苗圃说:“给他们拿点过去吧。”

苗圃点点头,拿了两条小鱼和一些虾过去,那白衣少年却忽然起身走到船头,抱着胳膊说道:“不需要。”语气傲慢又无礼。

苗圃气不打一处来,刚要张口开骂,小夭叫住了她:“没事的苗圃,回来吧。”

方才看到不远处那抹雪白的身影后,小夭恍惚了一下,心里也没来由地紧张起来,但是看到那人的神态动作后,她就冷静了下来,确认她并不认识,还有些隐隐的失落。

那艘小船很快驶过,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小夭觉得那白衣少年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鄙视地看了她一眼,这让她觉得有点莫名其妙。

璟看小夭有点不对劲,问道:“小夭,怎么了?”

小夭回过神来:“没什么,我是觉得那个白衣服的看着有点眼熟,你知道他的来历吗?”

璟摇摇头:“不知道,以前从未见过。”小夭若有所思地“哦”了一下,看着船两岸缓缓掠过的风景微微出神。

船两岸郁郁葱葱,草木繁盛,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。那艄公一边划船一边感慨道:“听说几百年前这赤水河畔的北岸曾是一片荒漠,寸草不生,荒漠中有一片桃花林,林中住着一个叫旱魃的大妖怪,就是它让这片土地变成了荒漠的,不过后来那妖怪不知怎的突然之间消失了,这北岸才渐渐恢复了生机,要说这妖怪,还真是害人不浅呐!”

璟有些不悦地反驳道:“我倒是听说,这旱魃虽然令整个北岸一片荒芜寸草不生,但却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。”

那艄公也不依不饶地说:“年轻人,你是不知道啊,当年有多少人为了一睹那旱魃的真容而去荒漠中涉险,最终都死在了那里,尸骨无还啊!”

璟说:“那些人都是自愿前去的,那旱魃已经画地为牢了,难道这样也叫害人么?”

艄公被他的话噎了一下,脸也黑了下来:“我说年轻人,你这么护着那个大妖怪,难不成还是它的亲戚?”

璟冷哼一声没有说话。

小夭默默听着,忽然说道:“璟,我有些想爹娘了。”

璟揽住她的肩膀,柔声说:“赤水秋赛结束后,我们去百黎吧。”

小夭靠在璟的肩头,轻轻点了点头。

翌日,小夭一行人驶入了赤水城的水域,码头附近已经停泊了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船只,足以见得此次的赤水秋赛比上一次还要盛大。

迎面驶来一艘华丽的大船,巨大的船体犹如一座移动的宫殿,船身线条优美,雕刻着精美的图案,无疑是整个河面上一颗璀璨的明珠,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,让所有的行船都不敢靠近,自觉地为它让出一条专属的河道。

小夭心里一紧,忙对艄公说:“船家,麻烦划慢点儿。”

左耳不解地问:“为什么?”

小夭指着前方的大船说:“那是玱玹的船,你看船上的装饰,都印有轩辕王族的图案。”

左耳更困惑了:“玱玹不是你哥吗?”

苗圃一把揪住左耳的右耳:“不许直呼陛下名讳!”

左耳吃痛又不敢发怒,只能委屈巴巴地看着小夭。

小夭无奈地笑了下,解释道:“是啊,但是我现在还不能见他。”

左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没有说话。

大船已经停泊靠岸,十几名侍卫从船上跳下来,在码头岸边成两列依次排开,开出一条道路。一个华服男子从容地走下船,向船上伸出一只手,接着一只纤纤玉手搭在他的手上,一位浅笑吟吟、雍容端庄的贵人被他牵着也下了船。迎接的官员疾步而来,齐齐拜倒,口中高声呼和着:“恭迎陛下!恭迎王后!”

岸上一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氏族,此时听闻这两位就是传说中的轩辕国王和王后,更是目瞪口呆,全部齐齐拜倒在地,高声附和。

玱玹和馨悦在迎接的官员带领下,并肩走进了赤水城。

等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,小夭一行人才缓缓靠岸。这次小夭和璟是变换了容貌来的,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邀请,所以没有官员来迎接,也没有驿馆给他们住。

下船之后,他们在赤水城内闲逛了一会儿,找了一家客栈暂时住下了。

仲秋之月,既望,赤水秋赛正式拉开帷幕。赛场上人山人海,有参赛的,也有来看比赛的,同行的人一不小心就会被人群冲散。

小夭实在是没有兴趣在这种情况下一连看几天的比赛,所以只看了半日就拉着璟逃出了观赛区,留下一脸茫然的左耳和苗圃面面相觑。

直到决赛那日,小夭才再次走进了赛场内,已经在大荒内流落了几百年的她,见证过太多的弱肉强食,只有这巅峰的对决才值得她一看。

小夭在赛场内四下张望,视线落在赛场北侧一处观看视野极佳的位置,玱玹和馨悦端坐在看台上,旁边还站了两排侍卫和婢女,虽然已经变换了容貌,但小夭还是不想离他们太近,于是和璟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,既不会太引人注目,又能俯瞰全场的比赛情况。

“左耳,是谁进入决赛了?”小夭一边嗑瓜子一边问旁边的左耳。

左耳是死斗场里出来的妖族奴隶,他的大部分人生都是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,靠和其他的奴隶拼命才度过来的,在那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,每一次的决斗都相当于一只脚迈进了无间地狱。

在那里无论是对手还是同伴,都只有卑微低贱的妖族奴隶,而像赤水秋赛这样面向所有种族的赛事,左耳是第一次见到,于是一连五天都留在赛场内,谁输谁赢自然是再清楚不过。

他对小夭说道:“一个卷毛的和一个白衣服的。”

小夭:“....”

这说了跟没说好像没什么区别啊。

小夭问道:“不知道名字吗?或者是哪个氏族哪个种族的?”

左耳挠了挠头说:“不知道。”

小夭无奈叹了口气,是了,在死斗场里厮杀了几十年的人,名字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,在每一场战斗中,他们只有一个念头,不论对手是谁,不管他叫什么,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打败他,打死他,这只是渴望活下来的一种本能而已。

见小夭似乎对这两个人很感兴趣,左耳继续说道:“不过那个白衣服的,见过。”

小夭问:“在哪见过?”

左耳说:“船上。”

小夭想起来了,在赤水河上那个傲慢的白衣少年,她总觉得那少年十分熟悉,但又想不起来曾在哪见过那张脸,他究竟是谁呢?为什么要来参加赤水秋赛?能一路披荆斩棘打到决赛,必定功力不凡,但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哪个世家大族的子弟,小夭实在是猜不透那人的来历。

璟轻轻拍了拍小夭说道:“比赛要开始了,我们先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
小夭点点头:“只能这样了。”

场上的比赛开始,果然如左耳说的一样,首先出场的正是那船上遇见的白衣少年,而迎面走来的则是一个头发卷曲、身形魁梧的狼族少年,双方相对而立,剑拔弩张。

鸣笛声起,那狼族少年手握重剑,闪电一般扑向白衣少年,身形之庞大、动作之迅猛,令场上所有观众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。在这个凶残狂野的狼族人面前,那白衣少年显得实在是瘦弱不堪,仿佛只要一爪子就能将他活生生地撕碎!

在赛场上,似乎弱势的一方永远会获得更多的同情,所有人都在为白衣少年担忧,小夭的手也紧紧攥着衣袖,等待着看他如何反应。

只见那白衣少年轻蔑一笑,不慌不忙,身形轻轻一闪便躲开了狼族少年的一剑重击,他在空中优美地打了一个转,稳稳地落在狼族少年的身后,等到狼人反应过来时,右臂已经被划出三道血口,鲜血汩汩流出。

观众连连拍手叫好。

小夭有些惊讶,她根本没有看到那白衣少年出手,那人是怎么做到在电光火石之间伤了狼人的?

左耳却在一旁兴奋地叫道:“杀了他!杀了他!”

苗圃拍了拍他,示意他收敛一点。

狼族少年见自己开场就被重伤,怒火中烧,捶足顿胸,狂吼着再次挥剑劈过来!白衣少年脚踏虚空,如鹰隼一般腾空而起,灵活地躲避着攻击。

就这样一个挥剑、一个闪躲地斗了几个回合后,狼人被彻底激怒,他倏地抛出重剑,手结法印,重剑在空中被一团炽焰红光包围,蓄满灵力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向白衣少年,似是要将他神形俱灭,挫骨扬灰!

方才还一直躲避攻击的白衣少年却不再闪躲,他的目光陡然凌厉,双手化爪,平举胸前,一股强大的气流顿时涌现,挡住了狼人的攻击!赛场上瞬间炸开了一道耀眼至极的白光,所有人的视线都短暂失灵了,目及之处唯有一片炫目的白色。

狼族少年被这股强大的气流硬生生逼得往后踉跄了几步,白衣少年唇角一勾,身形飘移,如鬼魅一般冲向对手,利爪划过虚空,带着凌厉的锋芒,直捣对方的胸膛!

待众人视线恢复之后,那狼族少年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,眼中充满了不甘和难以置信。

没人看到他究竟是怎么倒下的,只见到那胜利的少年衣衫雪白,纤尘不染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的手下败将,脸上的表情狂傲不羁。

网友评论

发表评论

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